杜宁：壮志饥餐倭寇肉 ——三位抗战老兵口述吃鬼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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贵州文化网发表于：2021-01-25 20:23:21 来源：贵州文化网作者：杜宁点击：评论：0

中国人民随同共和国的成立，也走过了70年的风雨及壮丽。今年举国都要为共和国70年举行多样而热烈的庆祝活动。我是中国国民党民革党员，因为特别关注中国的抗战历史，访问了众多的抗战老兵，为他们画像，记录了他们的口述，行了万里路做了大量的田野调查。因此，在省民革在举办庆祝共和国70周年演讲比赛活动中，我报名参加并拟定演讲题目为《壮志飢餐倭寇肉》。演讲组委会比较重视我这演讲内容，要求我把该内容写出文字报经上级审批，我认为我的演讲可以脱稿而行，因为我对演讲内容胸有成竹。此前，曾分别于多所大学及教育部门举办过讲座，反响较好，得到好评。

以往的演讲主要是介绍在抗日战争中幸存老兵的抗战经历，通过视频投影展示老兵们生动而悲怆的画像，并附带著老兵的口述历史，这次演讲不同的是重点介绍三个抗战老兵曾经的非凡经历，他们分别在抗日战场的不同地点，为了保全生命，保全战斗力，在任何食物都没有的惨烈情况下，吃过日本人的肉，喝过日本人的血，正若岳飞巜满江红》词裡的＂壮志飢餐胡虏肉，笑谈渴饮匈奴血＂。

时代的进步让我们有可能重新认识历史，在我访问的抗战老兵中有的是多重身份，最初是国军打日本人，内战时期打共军，被俘后又调转抢来打国军，在滇缅曾受到美国人的训练，朝战时又打美国人。他们的人生充满了无奈和传奇。

吴金华102岁中国远征军200师

我为了这次70年庆的演讲，特做了慎密的构思。1、模仿一代伟人毛泽东当年站在天安门城楼向全世界庄严宣告：＂中华人民共和国已于今日成立了＂；2、展开介绍三位老兵，他们在艰苦卓绝的抗战年月裡，为了保存自己生命，能活著去战胜敌人，曾经吃过日本人的肉，喝过日本人的血；3、在结束演讲时又以模仿周恩来总理当年在贵州的一段讲话：＂贵州山川秀丽，气候宜人，资源丰富，人民勤劳.......＂

第一位抗战老兵叫吴金华，正安人， 102岁，他是中国远征军200师戴安澜部队的士兵，曾去过台湾，后从台湾返回贵州安度晚年。在一个偶然机会听到同为＂贵州关爱抗战老兵志愿者＂的杨崇岭提及他曾听一位抗战老兵说：＂吃过日本人的心＂，杨祟岭未敢深究。与杨崇岭约好，我俩来到百岁老人吴清华在金阳的住宅，这次我可要深挖一下当年他是在什么情况下，怎样吃日鬼子的。在为老人画完像以后，慢慢展开了话题，老人没有任何避讳，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许多。当时杨崇岭带了摄相器材，记录了我对老兵的整过询问过程。老人回忆到：＂有一次被日本人包围在山上，没有补给，只能吃白树叶，大便都解不出来＂。＂和敌人短兵相接的时候，可能是我喜欢拼刺刀，三哈两哈就戳死他一个。当时也是出于对鬼子的恨，加上已经饿得没有力气，迫于无奈，只好把刚死的日本人的心挖出来吃，算是勉强充饥，我们那个班的人都吃过＂。我进一步问怎样吃的？他说：＂用刀切开了就吃，也有在现场烧火炒一下再吃。有的兵不敢吃，说怕他来找到你＂。我又问是因为飢饿才吃日本人吗？他说＂是的，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，如果不吃，就是饿死。死了就不能再打仗了。＂可见老兵们经历了如何惨烈的战争环境啊！不过，老人还讲到一个奇异的药方：＂把日本人的舌头镟下来切成三片，打在挷腿里，两三天就乾了，打成粉粉做成伤药好得很＂。访问吴清华老人的时间是2015年12月17日，本来还想再一次去看望他老人家，不料没过多久他就去世了。

方顺华91岁中国远征军第二军

第二位老兵叫方顺华， 2017年6月11日访问，那年他89岁，他居住在织金县城。方老也是多重身份的军人，最初是远征军，又到了解放军林彪的部队，后来朝鲜战场被俘。第一次访问方老时，他只给我们谈到在滇西抗战经历和内战时期当了解放军，去朝鲜战场被俘的事。告别方老，我们离开织金转阾近的黔西县，在黔西得知一个信息，志愿者同仁告知我们，方老还有一个不是太愿意给人说起的特别经历，即吃日本人的事。我们决定安排时间再去方老处，即在2017年10月2日我与覃遵龙、袁丰、李勇再次来到方老家，已快要过中秋节了，我们给方老带去月饼和水果，这次可要问得究竟。方老的口述讲到：＂在打芒市时，飞机丢粮食不够吃，只好到埧子去勒谷子，勒得一小袋来煮稀饭分吃。打下日本人的驻地，见到挂起的干肉，我们还认为是牛肉干巴，切来炒，吃起是棉的，我嚼起是棉的。后来老百姓才给我们说是日本人整的，是打死的中国人的肉挂起来??干＂。可见，战争的残酷把人都变成了恶魔。后来，在饥肠辘辘的时候，我们也偶尔把日本人的肝子整来吃，那肝子比较细，吃起来比猪肝还要细＂。他连说了两次＂比猪肝还要细＂。“因为敌人曾经这样对过中国人，我们在没有办法时也这样做，心里也没有害怕。”

张其嗣104岁国民革命军82师

第三位老人叫张其嗣， 104岁，家住安龙县陇西村。2019年7月13日去访问他的，那天去的志愿者很多，其中有郭慧轩、王三哥、李萍、覃遵龙、冉龙学、顾永澄、曾达慧等20余人。张老说，1935年红军过安龙，红一军团二师部分人马宿营他家，张老跟着红军就朝云南方向开拔，当红军去了，因伤体力不支，脱离部队。1937年国难当头，张老及安龙300青年，徒步10余天到了镇远，被黔军34旅收编开赴上海参加淞沪会战，随后又参加了武汉会战及四次长沙会战，开赴云南即为第八军的远征军战士。战争结束，解甲归乡。饿饭年间因把队里的种子分给社员被送进大牢，被判刑7年，刑满后无人管，在劳改队一呆就是17年。张老的耳朵听力不太好了，毕竟是104岁了，是他的儿子凑近耳朵，大声告诉他，我向他问到的吃日本人的事，张老终于听明白，接著一流二水地说出了吃日本人的经过：＂在江西曾家岭，我们打死了一百多日本人，当地老百姓都跑光了，四处找不到粮食，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，班长就带起我们把13个日本人的心肝挖出来，有一挑箩，拿炒来吃，很细涮，其实没得那样气味，不得那样臭。最后度过艰苦，活了下来＂。张老最后讲了他现在每天要吃四个生鸡蛋，把鸡蛋打个洞就喝了，这也许是张老的长寿秘诀。

志愿者同仁安龙看望张老

在民革70年演讲会上，每人规定时间是8分钟，当我讲完第一位老兵的事，正准备接著讲下去的时候，我见台下已经有人受不了了，尤其是一位妇女干部离开座位，朝主持人耳语一下，随之告我时间到，其实我明白不是时间到不到的问题，打住就打住吧！最后还是给我颁发了一个演讲优秀奖。

中国国民党贵州民革70年庆演讲比赛

本来没有打算要写出这篇文章，可能是演讲会没有让我把话讲完，索性就此成文，记下残酷的历史，告诫人类不要再有战争。既然文革可以被人说成是＂艰难探索＂，那当年在战争中的食人肉更是处于飢饿，为了保存自己战胜敌人，不得不去＂壮志飢餐倭寇肉＂，也是历史的一个真实。

杜宁 2019 .11.26

（责任编辑：刘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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